CP何其多,燕子京嗑谁意难平?
他是大卫的结身负血海深仇,亦正亦邪的休谟沈阳市某某新材料经销部西域霸总,她是看透身世凄惨,与命运抗争的燕子京小女奴,刘宇宁与赵露思终于在《珠帘玉幕》里二搭,大卫的结上演“凶狠大狼狗”与“倔强小白兔”的休谟爽虐故事。燕子京一边为家族复仇而费尽心思,看透一边又为爱人端午百般筹谋,燕子京这样的大卫的结全面而深情的爱人到底能否抱得美人归?
《珠帘玉幕》剧照▐
原著《昆山玉之前传》中,作者设计了一个开放式的休谟结局,“燕午”CP应该是看透BE了,属于端午的燕子京那个“怀抱”另有其人。然而剧版改动很大,大卫的结尚有HE的休谟可能性,但似乎、也许、大概,沈阳市某某新材料经销部若真的BE也未为不可。所谓BE美学就是这么奇怪,明明让人意难平,但偏偏还能嗑得上火又上头!为什么一个悲剧结尾也能展现爱情的美?!
BE如刀,刀刀致命!BE的诞生到底是编剧的恶趣味,是导演的艺术追求,还是观众自己的受虐倾向?呃,这些理解都有点太偏激,要知道“悲剧”一直都是文艺作品中的常青树、顶梁柱,它的制造其实已经可以从“技术流”角度去完成。根据叔本华的悲剧理论,我们所能看到的BE故事,可以分为以下三类。
反派制造的BE代表:《后宫·甄嬛传》《周生如故》
该类BE故事通常由某个人引发和创造的,这种悲剧理论强调了个体对社会和他人的影响,主角们的悲惨结局归根到底是由第三人的行为造成,所以我们可以带着诅地称之为为“反派该死型”。
《后宫·甄嬛传》剧照▐
例如,后妃们的斗争根源其实是大胖橘的凉薄,他只在意自己的“深情”,漠视甚至带着点自得地坐坐看众女争风吃醋,只有甄嬛看穿了一切,一句话气死了渣男BOSS,但可惜已经救不回果子狸。同样死晚了的,还有《周生如故》里那个黑化太子刘子行。
《周生如故》海报▐
命运制造的BE代表:《步步惊心》《花千骨》
这类BE故事中,谁都有真爱,谁都没有错,但偏偏就是世事无常,爱而不得。这种理论强调命运的不可预测性和不可抗拒性,可以称之为“命运作弄型”。若曦穿越后,一直想改变众人的结局,但最终发现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,连自己都化身成为那个隐形的推手“邬思道”,除草人反成摘花手,这就是命运的反讽吧。
《步步惊心》剧照▐
同样,我们也说不清小骨和白子画是怎么走到最后一步的,只感慨:爱情也许是玄学里的最高级吧。
《花千骨》海报▐
时势制造的BE
代表:《清平乐》《鹤唳华亭》
社会地位、经济条件、人际关系都可能催生爱情的BE收场,所以这种理论强调社会结构和时代背景对悲剧的影响,算是“时代悲哀型”吧。
《清平乐》海报▐
徽柔和怀吉难道不算真爱吗?但公主与内侍的爱情哪怕放到今天也算是惊世骇俗,容身之地怕也不多!萧定权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但悲惨的毫无主角光环,主打一个全剧无人生还,又凭什么奢望他能和陆文昔的爱情独美?所以这些BE虽然无奈,但就是这么顺理成章。
《鹤唳华亭》剧照▐
燕子京如果BE收场可能会是哪种类型呢?BOSS阻挠?不知张晋然这个剧版原创人物后期会否黑化;命运作弄?进入商战线后更多的变数也许暗含了这种可能;时势使然?端午化名苏幕遮,而范仲淹的《苏幕遮》写道“明月楼高休独倚,酒入愁肠,化作相思泪。”不知会不会一语成谶?不急,答案会随着剧情揭晓,先回答这样一个问题:如果你现在知道是BE,你还会继续看吗?
为什么我们会一边给编剧寄刀片,一边抓着纸巾盒追BE剧?对此苏格兰哲学家大卫·休谟(David Hume)提出了著名的“悲剧悖论”——观众在观赏悲剧时,虽体验到痛苦、恐怖、焦虑等不愉快的情感,却又能从中获得难以言喻的愉悦。什么?悲剧可以让我们同时感受到“痛苦”和“快乐”两种极端的情绪?这科学吗?!在休谟的分析中,这或许与情感共鸣和宣泄途径有关。因为人们观看的悲剧时候,可以将自身的情感投射于剧中人物,因此产生共情,进而通过剧情将这种情绪宣泄出去,所以当剧情结束之后,观众便能体会到一种解脱与释放的快感。
这种“悲剧悖论”曾折磨了很多的哲学家、文学家和艺术理论家,他们尝试过各种角度的解释。比如有人认为“悲剧”只是一个标签而已,观众其实感受到的是“看故事”这种行为带来的“快乐”,所以并不会真的因戏中人而悲伤,也就是说“只要看戏就是爽”!也有人认为克服悲伤最好的办法就是体验之后摆脱,而看戏是一种“体验方式”,也就是说:看别人BE比自己BE强!还有人认为人类的本性就是乐于受苦的…… 呃,好吧,这就有点走向邪典了。
我们还是听听的解释吧!他认为:悲剧使情绪得到“净化”,而净化是一种无害的快感。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,这算是一种“疗愈”行为吧!(呃,这样看来,超前点映≈在线疗愈课……)
所谓“BE美学”,就是悲剧结尾的故事却让观众体会到美感。美从何来?不幸的结局往往带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刺激和痛苦,但这种感受偏偏可以激发我们的积极情绪。这种“积极情绪”你一定不会陌生,当下大行其道的“同人”界就是它的领域!
因为拒绝BE,能写的会另开新番续写同人,你俩在平行宇宙给老子狠狠爱;会画的可以让反转的瞬间诞生在唯美的二次元世界;技术流通过鬼斧神工的剪辑,让你嗑上各种奇妙组合的CP……这些都是悲剧所激发出来的“积极情绪”的产物,是观众对美好事物、对正义真理的一种追求。
念念不忘,必有回响,意难平怎么不算是回响中最强的一种呢!毫无疑问,HE会让我们看得很爽,然后呢?你将很快遗忘它。相比之下,BE呢?它会让你总惦记着心中的“意难平”,时不时回想起来还会咬牙切齿,如果当初小哥没有进青铜门呢?!“假如……结局还会如此吗?”这一句式被植入观众的梦境,角色因此得到永生,在观众的脑海中,他们有了不同的选择,开启新的命运,原本情节的无数潜在可能性被源源不断地挖掘…… 这就是BE提供的丰富的想象与创作空间。万一,我是说万一燕子京真的BE了,那么相信很快就有一波HE的同人作品汹涌袭来!
To be Bad or to be Happy?不重要!玻璃渣可以吃,糖,我们也能自己找!大家都已经是成熟的观众啦,“在悲伤中寻找快乐”技能已获取,而且还是自带升级属性的被动技能。BE不死,HE已生!当我们用想象力和创造力为BE赋予新的意义或重新演绎时,它就已经比HE平添了更多的吸引力。
悲剧的虚构之所以能使情感柔和优美,
不仅仅是由于使我们的悲伤减弱或消除,
而是由于注入了一种新的感觉。
—— 大卫·休谟《论悲剧》
编辑:Yuri
撰文:鱼龙曼衍
设计:姜黑勒久
图源:豆瓣电影、网络